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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徒磊退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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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德全口中的天子自有神庇佑指的自然是徒磊,畢竟徒磊貴為廢太子之子,嫡出的嫡出,當今聖上唯一的嫡皇孫,要是當年沒發生甄家陷害廢太子之事,以聖上偏著嫡出的性子,徒磊妥妥的就是皇太孫,未來的皇帝。

不過眼下大夥不知道徒磊的身份,一聽到什麽天子自有神庇佑,便下意識的想到了徒磎,眾人轉頭瞧著仍跌坐在地上,衣服下擺沾了不少可疑的液體,一身尿騷味的徒磎,腦袋上不由自主的浮現了大大的問號,這叫做神庇佑!?這神會不會太沒用了點?

倒是徒磎聞言之後,下意識的露出幾分喜色,喜滋滋的把夏德全的話套到自己身上了。

自從他嫡出的大哥死了之後,他便是父王僅剩的兒子,母妃也每每說父王將來百年之後,那皇位一定會是他的,他父王是太子,他自然是妥妥的皇太孫,說是未來的天子也是應該。

雖是以皇太孫自居,不過徒磎內心深處總有幾分不安,一則,他心知大哥的死有幾分貓膩,為了這事,父王足足有小半年沒進母妃的房裏了,而且嫡母妃平時瞧著他的眼神就像是淬了毒一樣,陰冷的讓人著實恐懼。

再則,父王還年輕,難保將來不會再有其他的兒子,等父王有了其他的兒子,這將來還真不好說。

是以別看徒磎平日裏囂張的很,但他其實骨子裏著實不安,總覺得自己的富貴就如同無跟浮萍一般,朝不保夕,也因著如此,徒磎行事越發囂張任性,就連徒明煜都有幾分管不住他。

一聽到夏德全所言,徒磎心下一喜,頓時想到了皇太孫之事,夏德全乃皇祖父的近臣,會出此言,莫非皇祖父有意立皇太孫?

想想皇祖父好大喜功的性子,徒磎頓時自以為真相了。

再看看自己身上的那只蜘蛛雖然兇狠,但一直沒有其他的動作,徒磎越發覺得自己當真是有神庇佑了。

要是徒磊知道徒磎所想,只怕兩個大大的死魚眼早就忍不住送了上去,他之所以沒讓蜘蛛對徒磎下手,主要也是不想當真傷了徒磎。

他兩世為人,自然再明白也不過皇祖父的性子,別看皇祖父自己對兄弟著實無情,但皇祖父卻總夢想著子孫之間兄弟和睦,傷了一個徒磎算不了什麽,不過要是為此傷了皇祖父對他的印像,那可就不妙了。

是以那怕很想,徒磊還是勉強控制住了蜘蛛,沒那蜘蛛直接給徒磎一口,送他上路。

夏德全一瞧徒磎的神色,就知道徒磎誤會了,他下意識的瞧了徒磊一眼,見徒磊一臉不在乎之色,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他手掌輕輕一拂,便把徒磎身上的毒蜘蛛掃下,笑咪咪的道:“磎公子,聖上有請。”

徒磊的身份畢竟是秘密,那怕平康帝得知此事之後氣的恨不得打一打徒磎的屁股,但明面上他也不好偏著徒磊,只能讓夏德全盡快把徒磎給捉進宮來,問清楚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兄弟鬩墻,總不是件好聽的事。

一聽到皇祖父召見,徒磎越發確定皇祖父有意立皇太孫,頓時大喜,當下連仇也不報,那些中了毒的侍衛也不理了,直接催促道:“咱們快點進宮,可不能讓皇祖父久等。”

夏德全下意識的瞧了瞧那些仍躺在地上哀嚎的侍衛一眼,眼眸間隱隱露出幾分同情之色,但隨即又收回目光,笑咪咪的道了聲是,牽著徒磎的手回宮。

夏德全眼眸間閃過一絲不屑之色,這磎皇孫當真是被新太子給嬌寵太過了,也不想想他現在的模樣那能近得了禦前。

他心下暗笑,要是把聖上當成平凡人家的祖父,那就大錯特錯了。

徒磎一走,大夥也總算松了一口氣,那怕賈家子弟再囂張,不過也是跟平民老百姓囂張,那有碰到皇家人過,更別提徒磎還是當今太子的兒子,未來的儲君呢。

眾人憂心忡忡,還來不及問清是怎麽一回事,便見賈代儒鐵青著臉,匆匆趕來,劈頭罵道:“秦鈞,你幹的好事!”

徒磊:“???”

他頭一回露出黑人問號臉,他做了什麽?

說起來,今天從頭到尾最無辜的人就是他吧!

賈代儒將拐杖敲的碰碰作響,顯然十分惱怒,他怒瞪著徒磊,厲聲道:“平時你品性不端,性子頑劣也就罷了,這一次竟然給我賈家家學惹了這麽大的禍事,老夫斷是不能容你。”

別看賈代儒年紀大了,也不明白寶玉和秦鐘是做了什麽,讓磎皇孫都氣到來賈家家學來堵人了。但他心裏明白的很,堂堂的太子之子──磎皇孫來賈家家學算帳,賈家必定得交出一個人出來給磎皇孫一個交待才是。

所謂柿子要挑軟的吃,寶玉是不會有錯的,錯的只是寶玉身邊的人,而秦鐘和寶玉又好的像什麽一樣,要是罰了秦鐘,說不定寶玉會鬧了起來。

眾學生之中,也就秦鈞與秦鐘的關系最近,又是外人,最是適合不過,況且秦鈞不過是秦業的族人,想來秦業也不會為了區區一個族中子弟而為他出頭。

賈代儒冷聲道:“今日我將你逐出賈家家學,望你好自為之!”

徒磊不客氣的直接給了賈代儒一對死魚眼,要是個普普通通的孩子,說不得還真會被賈代儒的態度給嚇住,不過徒磊是何人也,一眼就瞧出來賈代儒打的主意了。

徒磊冷笑道:“品性不端?性子頑劣?我倒不知道你這一雙眼睛除了賈寶玉之外,還曾註意到何人?”

他不客氣的續道:“我來賈家家學莫約有一個月了,在這一個月中你來賈家家學裏不過三次,每次也不過待上半個時辰,這半個時辰裏就單獨給寶玉開小竈,還是跑到小房間裏講的,深怕旁人知道一般。

至於其他的學子,你何曾理會過,就連蘭哥兒問你問題你都不曾理會過,即使我當真性子頑劣,你又如何得知?”

呵呵,偏心的先生他見多了,不過像賈代儒這般連教點東西都要藏著掖著的,他也是頭一回見到,頭一回遇上的時候,他還以為賈代儒當真在教什麽高深的學問呢,還好奇的悄悄去聽了一聽,結果也不過是在講論語!

四書之中,論語為先,以寶玉的年紀,這時候才學論語著實有些晚了,更別提賈代儒一個月才講三章,就這進度,也不知道何時才能把論語給學完。

他倒也不在乎這一點半點,說句不好聽的,他好歹是上書房裏的正經大儒教出來的,對論語的了解只怕還在賈代儒之上呢。

只不過見賈代儒教點東西都神神秘秘,深怕旁人學了去,便多少有些可憐蘭哥兒,按他來看,整個賈家家學上上下下也就只有他是當真真心求學的,偏生遇上了賈代儒這種不合格的先生,長此下去,蘭哥兒的功課勢必被賈代儒給擔誤了。

說到此處,徒磊也不由得有些不悅,直斥道:“旁人也就罷了,但蘭哥兒當真是一心求學,而你偏生有意忽視蘭哥兒,虧你還是賈家家學的司塾,如此行事,對得起賈家的列祖列宗?”

賈家家學雖說是專教賈府子弟,但人生在世,誰會沒半個親朋好友,來賈家家學裏附學的著實不少,徒磊原以為那些人是沖著學些知識而來的,那知道那些學生大半是沖著賈家家學的免費午餐與點心來的。

賈家家學每日含一頓午飯,外加早上、下午的兩頓點心,雖不精致,但至少管飽,不少學生便是沖著這裏的吃食或著又是指著從寧榮兩府手裏露些什麽,這才會特意來賈家家學附學。

但蘭哥兒可不同,他是真真正正想要學學問的,偏生賈代儒防蘭哥兒防的很,面對一個小小孩童都尚且妒嫉至此,真不知賈代化和賈代善當年怎麽會讓賈代儒做了賈家家學的司塾。

再想想賈代善一味的相信賈母,偏著賈政一事,徒磊越發確定賈代善眼瞎了。

賈蘭感激的瞧了一眼徒磊,他也不知道怎麽了,以往代儒爺爺雖然待他不如寶玉,但也不似像現在這般處處防著他,連教都不肯教他,他好幾次向代儒爺爺問問題,但代儒爺爺只說了一句書讀百遍其義自現,要他好好讀書,可他讀了好幾百遍,不懂還是不懂啊。

他雖有心問一問母親,但母親也不過粗識幾個字,詩書的意思也著實不知,至於寶玉叔叔……且不說寶玉叔叔向來只親近女孩,不愛理會他,即使寶玉叔叔肯理一理他,寶玉叔叔自個學的進度比他還慢呢,那能教他些什麽,每每想到母親對他的期望,賈蘭便心急如焚。

賈代儒難得的老臉一紅,這事他也有些虧心,可他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誰叫蘭哥兒進度竟然比寶玉還強些,得罪了王夫人,他也是得了王夫人的吩咐,這才敢壓著蘭哥兒的。

賈代儒尷尬的輕咳一聲,解釋道:“書讀百遍其義自現,蘭哥兒不懂,是他讀書不夠用心!”

他轉向賈蘭厲聲道:“我本以為你該像你爹一般,是個懂事用功的,萬沒想到你連最簡單的詩義都不懂,著實讓人失望!老夫是管不懂你了,這事我自會告知你祖父,讓你祖父好好管管你!”

賈代儒直接使出撒手──告家長!

果然,賈蘭聞言臉色慘白,眼淚在眼眶中要掉不掉的,顯然是當真嚇的厲害,許久後才認錯顫聲道:“是弟子之錯!”

賈蘭身形微顫,顯然是當真嚇的厲害。

徒磊抿著嘴,瞧著賈代儒的神色著實不善。

他眼眸微沈,看來,該讓黛玉催一催大舅舅改造計劃了。

那怕他貴為皇孫,也管不了天下間這麽多的事兒,更不可能把手伸到一個小小的賈家家學之中,這事終究還是得讓真正的賈家家主來管這事才是。

賈代儒見賈蘭認了錯,自覺板回一城,又向徒磊喝斥道:“我賈家家學可是讀書的神聖地,容不得像你這般無心讀書之人,你馬上給我滾,別汙了我賈府之地!”

徒磊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直言道:“雖知道你品性不堪為師,不過連問都沒問清楚,便直接拿無辜之人做替死鬼,還好你止步於秀才,不曾中舉,像你這種人為官,絕非百姓之福!”

“你!你!”賈代儒氣的青筋直冒,“豎子竟敢!”

他平日裏雖然懶得去管教孩子,不過輩份在那,大部份的孩子見了他都規規矩矩的,即使有什麽不滿也不敢露出來,像賈蘭這般,即使再委屈,在他跟前也只能規規矩矩的認了,那有像徒磊這般竟然還敢直斥其非,甚至還拿他不曾中舉的傷心之事來刺他!

賈代儒面子上掛不住,便直接幹脆動起手來了。

他直接舉起拐杖,便要往徒磊身上打去,大罵道:“小子好大的膽子!老夫今日便盡一盡為師之責,來教訓一下你這個無禮的小子!”

徒磊身形一閃,直接閃了過去,賈代儒一拐杖頓時落了空。

賈代儒這一下可是用足了氣力的,一時收力不及,頓時跌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好一會兒都起不了身上。

賈瑞嚇了一跳,連忙沖上前扶起祖父,他大罵徒磊道:“你……你竟敢動手打人!”

他一臉怒色,好像當真被徒磊給氣的厲害。

徒磊瞧著這對祖孫精彩的演技,暗暗佩服,要不是他非常確定自己連根手指都沒有碰到賈代儒,只怕還真會被他們七情上面的表現給騙了。

他翻了翻白眼,不客氣的送上一個字,“滾!”

這種人,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時間啊。

“你……你……”賈代儒險些氣了個仰倒,他氣的吹胡子瞪眼,“老夫定要把這事告之秦大人!”

徒磊不在乎的聳聳肩,秦業要是知道了,只怕也會說他躲的好,那怕在上書房中,也沒有皇子、皇孫挨打的份,要嘛打伴讀,要嘛打貼身的小太監,那怕是再嚴苛的先生,想要打皇子、皇孫!?

除非他們想要被誅九族,賈代儒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眼眸微冷,“要打我,你還不夠資格!”

一瞬間,徒磊久在上位者的氣勢全開,那怕他身量仍小,但那一身隱藏不住的貴氣卻讓賈代儒祖孫兩人下意識的縮了一縮。

兩人心下都有些狐疑,不過是個孩子,可不知怎麽的,兩人卻覺得自己好似見到了什麽大官,連喘都喘不過氣來。

莫名的,賈瑞突然想到夏德全的那句:天子自有神庇佑這句話。

“另外……”徒磊冷聲道:“這個賈家家學,我再也不會來了。”

不用等賈代儒趕他離開賈家家學,他自個就先離開賈家家學,說句不好聽的,全京城有多少學堂,這世上最好的先生他也不是沒見過,何必非拘泥在一個賈家家學之中。

徒磊直接轉身就走,想讓他做賈寶玉的替死鬼,下輩子吧!

不!連下輩子都別想,他前世今生兩輩子,除了在自家娘子跟小紅紅跟前,從來沒有受過任何氣,區區一個賈代儒想給他氣受,做夢!

不過……想到夏興全勢必再給他找學堂一事,徒磊原本氣勢淩人的腳步一頓,一瞬間突然有些舍不得賈家家學了,畢竟這麽好混的學堂上那去找呢?

徒磊仰望天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為什麽他只是想找一個好混事少離家近,可以睡覺睡到自然醒的學堂,但卻怎麽這麽難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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